娜娜很清醒

「我知道這世界不是絕對的好，我知道它有別離，有衰老．．．」

終於清楚的明白，在死亡面前，眾生是多麼的脆弱與渺小。前些天還可以笑著跟妳說再見的人，轉眼就變成了一具躺在冰櫃，安詳的宛如熟睡的軀體。

6月13日晚上八時許，阿婆走完了她人生的八十多個年頭，在阿公離開的十一年後，與之會合。

知道消息的當下，相較於老公的激動慟哭，我是平靜的。或許是因為我不是那個突然間被直接通知的對象；或許是婆原就被診斷癌末，早有她隨時會離開的心理準備；或許．．．．．．．．．

其實，是我太過震驚了，以致做不出任何反應。

直到開始打電話安排我跟兒子的請假事宜、直到趕回東勢看到婆的遺容、直到坐在小板凳上排著一圈圈不能熄滅的紙錢、直到．．．．．看到趕回家奔喪的姑姑們，我才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事實──婆，真的離開了。

母親節那天，婆從醫院請假回家。只因醫生的一句「讓老人家高興，或許有益於病情。」，老公家族每年都有的母親節辦桌活動，照常熱熱鬧鬧的展開。當時的婆已經無法下床共享盛宴，但是，她還是能清楚的知道哪些人到她的床邊跟她說過話，還跟老公說怎麼沒看到我，所以我也跟著去到床邊跟她閒話家常。婆也撐著虛弱的病體與兒孫們一一合照，我相信，母親節當天，婆的心裡是非常高興而滿足的。

望著盆中緩緩燃燒的紙錢，我只想說，婆，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