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的那句不願意讓康熙如此大怒的原因,除了是因為若曦的公然抗旨之外,我想,更多的是因為自己最賞識的兒子居然被身為宮女的若曦拒嫁,讓他覺得顏面盡失。
而這,比起若曦的公然抗旨更為嚴重。



康熙的大怒讓我想到很後面很後面的十三爺對若曦說過的話。
一個人一旦坐到了那個位子上,不管他想與不想,他終究要面對獨自一人高高在上的寂寞和尊榮,接受萬人朝拜。慢慢的,他就會習慣。也會在不知不覺間習慣那個位子的絕對權力,絕對威儀。
所以被若曦無預警的違逆了絕對權力及威儀的康熙,除了將她責打二十大板之外,還將她從御前奉侍被貶至浣衣局,成了在皇宮中地位最為卑下的為太監洗衣的宮女。



為什麼?這句話,玉檀問,王喜問,甚至連十四阿哥也問。
對於所有人的質疑,若曦閉口不言,仍然一貫平靜的以和緩平穩的語氣吩咐玉檀代為收拾屬於她的物品。
望著那些過去幾乎都是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十四阿哥及十阿哥所送的寶石首飾,她跟十四阿哥都笑了。
突然間,玉檀問了,
姐姐,這紅綢裡包的是什麼東西?細細長長的,要帶走嗎?
拿過來吧。她朝玉檀伸出了手。
隔著紅布巾,她輕撫著手上的物品,一邊輕描淡寫的打發了十四阿哥。
那紅綢布裡包裹著的,原來是那隻當日四爺搶前護住了她,卻因此而被射傷的箭。
彼時,當八爺親吻上她的唇時,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浮出的卻是四爺強吻了她的畫面。
此時,當十四阿哥正與她笑談過往時,那隻懷著四爺給她的回憶的箭,突然出現。
彼時與此時都正好出現於若曦腦海的四爺,我以為,並不是巧合,而是因為,
他才是那個真真正正的存在於她眉眼之間的人。
而這也意味著,不管是八爺也好十四阿哥也罷,之於若曦,都註定了只能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怕皇阿瑪以為兒臣胸無大志、兒臣寧願過著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生活。。。。。論起睜眼說瞎話這檔事,如果四爺謙稱第二,那還真沒有人可說第一。
但是,這個自從十三阿哥被幽禁後行事即低調沉潛,更加的將原本即已並不外顯的心思埋藏的深不可測的四爺,卻在若曦被康熙重罰的事情傳開了之後,去到了她所在的院落。
他並未進門對她噓寒問暖,也不像十四阿哥一般直接上門詢問緣由,他,只是在那個見證了當下人情冷暖的淒清院落中,靜靜的佇立,靜靜的,
沉默。



對於李公公要求他在皇上面前對若曦說幾句好話,讓皇上可以早點讓若曦脫離浣衣局的苦日子,第一時間,心機深沉的他,拒絕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對此時他來說,若曦雖然重要,但是皇位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
此刻的他,只消一步的行差踏錯,就會全盤皆錯。
他當然也擔心若曦,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想將她救出,但是,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他不得不防。
於是,他拒絕,然後,繼續以他的方式,靜靜的等待。



四爺與十四阿哥雖然是親兄弟,但一個深沉內歛,一個衝動行事。
當初十四阿哥以為若曦被罰是因為替八爺說情,他雖然攔阻了十阿哥想親至皇上前跪求的衝動,但他自己卻也沒好到哪去的直接找到若曦跟前去質問了一番。
而四爺卻不同。
當他到浣衣局去見到了她、詢問了她,她仍究一如給其他人的回答般對他說她不想說時,他馬上就換了話題。
無關心機。
只是讓旁人看清了這兩個同樣關心若曦的人,在愛情裡的態度而已。
一是咄咄逼人據理力爭,一是婉轉包容事事上心,當場,高下立見。



但四爺以為等待就能有所得的想法,在若曦終於告知緣由的當下,破滅。
在那樣的一個君威大於天的年代,若曦此時的身份其實已經算是十四阿哥的人了。
於是,為什麼要放棄逃離紫禁城的機會?他忍不住開口探問。
他知道,他一直都清楚明白的知道,遠遠的離開紫禁城是若曦最大的夢想,所以,繼玉檀、王喜,以及十四阿哥之後,他終於也對她問了為什麼。
只是順從了自己的心,它不願意,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淡然卻堅定的笑看著他,她說。

 


           掉進情網
是迷人的地獄;踡伏著的焦灼的心
像是預備好行兇的老虎;火焰在我膚下狂熱的舔舐。
你漫步進入我生命,大於我的生命,如此美好。

我躲藏在平淡的日子,在例行工作的長草,
在我偽裝的屋子裡。你在我凝視中匍匐前進,
回望我,從任何一張臉,從一片雲的形狀,
從那消瘦的,為地球而昏亂瞪著我的月亮
                                                        
── 摘自 凱洛.安.達菲/你 

 


如果,當初那次拼了命護住若曦以致讓自己受傷的舉動,只是潛意識不想讓自己心痛的行為的話,那麼,若曦此刻對他的坦白,之於他,其作用就如同當年他在若曦的面前,語氣輕柔卻態度堅定的說出想要,讓若曦的心深受憾動一般。

當年,他說出口的那兩個字,成了開啟了若曦心門的鑰匙,而此時,若曦說出口的這句話,同樣也成了一把鑰匙。
只是這把鑰匙開啟的不只是他的心而已,而是,
他整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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